蚝一向是被人过高估计的美味,无论在小说还是电影里,它出场的模样总是那样的矫揉造作,叫人暗自发笑。
通俗文艺小说里描绘一个女人有品位,总会写“她优雅地在生蚝上滴了几滴柠檬汁”,而择婿秘笈也如是指点你怎样分辨真正的豪门公子:“与你共餐的这个男人,怎样吃蚝,流露他懂不懂温柔。如果他只识随大流,滴上几滴柠檬汁,那他就很普通。如果他在食蚝时佐以两片黑包,涂一片牛油,那他就是风情中人。如果他点一小杯香槟佐膳,还配上番茄、洋葱和小块青椒,对你说这是他品蚝的独门心得,邀你共享,那这份富贵就一定有一份深厚的底蕴,这个男人值得把握。”
天晓得哪个女人会真喜欢在吃蚝时来点蔬菜。要入豪门,先入蚝门,吃个蚝负担可不小。同样对男人来说,吃蚝也是需得算计的东西,因为坊间流传,壮男当吃生蚝,并且一次要吞得多,这样才证明自己够强悍。
法国人说,唐璜睡前必吞50粒生蚝,做男人风流倜傥当如唐璜。而这个时代,蚝的身价早已远远超过骑士时代,所以睡前狂吞就成了泡影,唯有到自助餐台旁风流一把。那些有着“姑娘味道”的生蚝整整齐齐地堆在一个盛满碎冰屑的大盘子里,旁边放着柠檬醋汁、蒜蓉辣椒酱、番茄酱等至少四五种调料,吃进去的时候,只表示身价,不彰显味道。
更有餐厅推出一人一次buffet只能拿一个生蚝的政策,无论从面子角度或是财务角度或是卫生角度都非常合理,因为一人一只生蚝,既代表了这个餐厅有生蚝,足够贵气,又控制了豪客们的暴饮暴食,足够经济,还避免了肠胃炎的多发。即使这样,仍然有男性的友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肯放弃大啖免费***的机会,偷偷一次拿了八个,结果当然是大吐大泻,***变成了毒药。
说实在的,蚝的口味其实太过单一,蘸汁生吃是目前人们能想到的最好吃法。也有碳烤或用芝士锔的,但吃到嘴里的味道就跟青口贝没甚区别了,连扇贝都不如。所以蚝的原生状态仍然是蚝客们最大的兴奋点。
自爱德华时代始,在吃蚝的时候,姿态比滋味要重要得多,暗示比果腹要重要得多,对蚝粗粝外壳中柔软粘稠的外形的浮想联翩也比滑入嘴里的真感觉要来得重要得多。关于生蚝有着处女私处形状,带着处女私处香气的遐想早已过时,现在更流行的是生蚝对于女同性恋的暗示。
据说蚝是雌雄同体动物,雌性产卵后会变为雄性,而雄性的性能力衰竭后又变回雌性,一年两次。由英国女作家Sarah Waters的小说《Tipping the Velvet》改编的电影里就描写了一个在父亲的生蚝餐厅里整日撬生蚝的女孩的故事。女孩先是爱上了女扮男装的女演员,后来遭到抛弃,又受到有钱寡妇的引诱与其同居,最后,她跟一个温柔贤良的女人终成正果。
这是个发生在1890年左右的故事,发生地恰好是当时全世界公认的产蚝最佳地区——英国的高彻斯特滩岬。在那风急浪高,散发着咸腥海洋气味的地方,几个美丽寂寞女人的心都被生蚝牵扯到了一起,她们之间的风流韵事也如生蚝般隐秘而柔软。看这一场蚝门恩怨,着实比真正吃一顿蚝宴来得更富有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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